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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.身子犹如未曾绽放的兰芽,那般青涩 却说闻昭悠悠转醒,路途颠簸,隔了帷裳,细雨微凉。 他按了按太阳xue,梦如过眼云烟,只留下连自己都无从考证地,浅浅的后怕。 “醒了。” 清俊疏朗的男声自耳畔传来,那人静坐无痕,焚香捣茶。 四下看去,宽敞的马车里,一张江南岸的长桌上摆着茶具,用冰香玉碗呈上各色糕点,身上盖着一张斑竹万字的花丝细的单被,两边儿是金边月白的百蝶罗的帐子。这同他寝宫似有相同,却决然不同。 闻昭抬头,看到那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,喃喃道:“先生。” 马车外突然暴雨倾泻,雨花溅起直抵窗前,空灵寂寥,渐渐唤起闻昭曾经的记忆。 ...... 初见齐妄,是在忘虚山上掩门清修,父皇拉着他的手让他行大礼,叫先生。还是少年的齐妄拨弄琴弦,一眼看尽荣辱悲欢,无端令人生出敬意。 父皇说先生是忘虚居士,久居忘虚山,是为半佛,自己需随先生静修,免去往后贪欲杂念。 少年人天真烂漫,活泼好动,如何能忍受忘虚上山苦修之行,更不细说齐妄每日在他面前讲解佛经: “诸法皆妄见,如梦如焰,如水如月,如镜中像,以妄想生。” 闻昭为了自己耳朵着想,开始缠着齐妄要和他学琴。说来有趣,他们之间弹不出高山流水觅知音的友情,倒是整日咿呀嘈杂使齐妄不得不闭门不见。闻昭的小计谋得逞,他漫山遍野的疯玩齐妄也不曾理会,倒是闻昭有心时常将山上捡拾的宝贝花草放在齐妄的竹屋前,彼此心照不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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